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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3章：惺惺作态
傅尧负手站着，听完傅致远惺惺作态的话，直接不留情面道：“你既然知道爷爷不想看到你还腆着脸过来，莫不是为了来膈应人吧？”
傅致远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，装出一副整颗心都在傅老爷子的身上的样子。
傅老爷子最近总想起出事那天的情形，对傅致远早已心灰意冷。他从来没有亏着过这个儿子，却没想根本捂不热他的心，到头来养了只白眼狼。
客人们见这是傅家的家事，外人不便在场，也都寻了理由纷纷离开。待外人一走，傅致远终于露出了真面目，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，翘起了二郎腿。
见没有人给自己端茶倒水，他语气傲慢道：“怎么，我连在傅家傅家讨一杯水的权利都没有了么？”
傅尧知道他是故意来挑事的，直接对管家道：“不用理他。”
若是换在爷爷还没发病住院前，傅尧还能说服自己和他维持面上的友好，现在根本连演戏的欲望都没有了。
傅致远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一圈，最终落在了沈且意脸上，他用满是戏谑的声音说道：“原来侄媳妇儿也在啊。”
“我也歇下了，没什么事的话就请你离开吧。”老爷子疲惫地挤了挤眉心，到底是父子一场，不想对傅致远赶尽杀绝。
傅致远根本体会不到他的良苦用心，当然，他若是还有一点良知，也就不会走到和傅家完全对立的一步。
沈且意到了这会儿也还没猜到傅致远今天过来的目的，如果仅仅是为了刺激傅老爷子，那他这人简直畜牲不如。牲畜尚且知道反哺，报答父母养育之恩，而他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能做到为了利益弃亲情于不顾。
傅致远在人前演够了戏，又用最刻薄的话语伤透了傅老爷子的心，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：“我其实一早就给过你们机会的，你们但凡只要肯承认我为傅家出过的力，我们之间也不至于要弄得跟个仇人一样。”
说完哈哈大笑起来，却只让人觉得无比阴森。
“很可惜，我给了你们机会，你们却没有珍惜。既然你们不仁，那也就不能怪我不义了。”傅致远缓缓踱步到老爷子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能倚靠一人之力站立起来的老人，“你是有钱有势，可那又有什么用呢？还不是落得了这步田地？”
沈且意正色注视傅致远：“你为什么一定要做得这么绝？”
傅致远笑得比之前还要放肆：“绝？现在这样就叫做得绝了么？”边说边伸出食指摇了摇，“不，这还远远不够，总有一天我要你们所有人都来跪着求我，求我放傅家一条生路。”
说完在傅老爷子轮椅前蹲了下来，用满是怜悯嘲笑的口吻说道：“爸，到时候他们来跪都没用，只有你亲自下跪我才会放过傅家。”
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，见傅尧握紧了双拳紧盯着自己，眼中已经起了杀意，可他完全没有畏惧。相反，傅尧阴鸷的目光最大程度地激起了他想要继续玩下去的欲望。
傅致远不打一声招呼地来了，又在众人愤恨的目光中离了场。
傅尧和沈且意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，倒是很担心老爷子在经历了这样的刺激后会不会遭不住。
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，老爷子的心情完全没有被傅致远的话所影响，反而用略带惋惜的语气说道：“我一直想要把他从悬崖边拉回来，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。
不过既然这是他自己选的路，今后出了事也就怨不得任何人了。”
说罢苦笑着摇了摇了头，坐着轮椅回了房间。一时间客厅无比静谧，落针可闻，沈且意内心久久不能平静，但她知道此刻比她心情复杂的大有人在，正是傅尧。
她想出声安慰傅尧几句，傅尧却直接摆了摆手，示意无妨，沉默片刻后询问道：“你愿意陪我去外面走走么？”
沈且意点了点头，在这个时候她完全无法拒绝傅尧的任何要求，更知道傅尧现在需要的事一个倾听者，听着他倾吐内心的苦闷。
走在清幽的夜间小路，傅尧却并未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多提一句，而是问起了沈且意接下来的安排。
“其实我也没有很好的打算，就这么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沈且意如实回答，其间小心地打量傅尧的神色，见他并未表现出失望了，心里也跟着好受些。
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去关注傅尧的反应。
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，即便谁也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。她感觉出傅尧其实是想要牵自己的手的，可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她还是把手收进了口袋里，故意移开目光不去看向傅尧。
傅尧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几秒，最终面无表情地收了回来，有些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发笑。
沈且意只是答应了陪他一起散步，他却贪心地想要更多，他知道这样的自己自私又疯狂，可在面对沈且意时却总也压不下心里叫嚣着的欲望。
秋风萧瑟，只穿了一件卫衣的沈且意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，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傅尧停下脚步，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沈且意身上。
外套上还带着傅尧身体的温度，以及他身上清新好闻的气味，那曾是令沈且意无比沉迷的味道。
傅尧其实自己穿的也不多，薄毛衣根本抵不住冷风，没几分钟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。面对沈且意关心的目光，他无所谓地笑了笑：“刚才估计是谁在说我坏话吧。”
“我们回去吧，外面太冷了，再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。”沈且意想把外套脱下还给傅尧，却被傅尧拦了下来。
二人的手无意碰到一起，指尖刚刚触及到熟悉的温度，沈且意就吓得收回了手。
“且意，你在怕我么？”傅尧犹豫再三不确定地问道，“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面对我时故意藏起自己的真心？”
其实不止是傅尧有这样的疑惑，就连沈且意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畏畏缩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