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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晴良久没有开口，似乎也没有离开，林芊雪充满了同情地悄声问道。
“那么南晴，你在照镜子看到自己的这张脸，或者是在看到我这张脸的时候，心里有没有恍惚过，自己到底是谁？”
林芊雪的这个问题，似乎直接问到了南晴的心坎里。
看着面前的妆镜，南晴心中的恍惚更甚了几分。
她到底是谁？为什么这么听见林芊雪这么问，她竟然在脑海里一时间搜索不到合适的答案？
她努力地想要回想起自己当初的那张脸，最纯粹的那张脸，可是，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，毫无头绪。
“呵，林芊雪，别以为这样的问题就能把我难住，我是谁这并不重要，我曾经是谁这也不重要，南晴已经死了，从今以后，我就是林芊雪。
而你，就等着在这暗无天日的人生中慢慢死去吧……”
南晴突然靠近了林芊雪的耳朵，用一种充满了愉悦的声音对林芊雪说。
“你的确还不能死，林芊雪，你还需要看着我如何把你辉煌灿烂的人生抢过来，如何把你爱的人，和爱你的人通通都抢过来，毁了你所有的一切，你才能从这种境地中解脱出去。”
林芊雪看不到，南晴一片血红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。
那张完全按照林芊雪的脸重新修饰过的脸上，似乎没有一块肌肉或是线条属于她，所以尽管是狰狞的表情，也都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表达。
南晴转身，有眼泪从眼角飞速地落下，她没有驻足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林芊雪并不知道她自己身在何处，不过听南晴和南岳的对话中来看，她似乎被关在了某个地方的地下室里。
霆骁，穆霆骁。
刚才南晴在十分投入地演出那场戏的时候，动情的叫出了这个名字。
想必刚才那一场戏的观众除了林芊雪之外，就只有穆霆骁了。
林芊雪突然很想知道，穆霆骁到底会不会相信视频里的内容。
……
“杜天凌，我们现在以故意杀人罪和投毒罪正式起诉你，你做好准备吧。”
被关在拘留所里已经整整四天的杜天凌突然被这样通知，让他胶着不已的心，都像是在瞬间漏跳了一拍。
他冷冷地转过头，看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穿着制服的警察，杜天凌冷冷地问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民警倒是不厌其烦地又把自己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，最后对他说。
“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辩护律师，他现在正在来的路上了，你有什么问题，跟他提吧，毕竟具体情况，我们也不是很了解。”
杜天凌的一张脸已经阴沉的像是要滴出墨来了一样，浑身散发着一种骇人的气息。
故意杀人罪？投毒罪？
呵，不用想，杜天凌也知道是杜天豪搞的鬼。
“杀人，投毒，老子要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，杜天豪早就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！”
“所以，你要想办法洗清你身上的嫌疑。”
穆霆骁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杜天凌的身边。
杜天凌冷冷地哼了一声。
“杜天豪只不过是想要关老子几天而已，老子杀人，投毒，总该有个死人，杜天豪还好好地活着，就足以证明这个罪名的荒谬！”
杜天凌一幅颇为不以为意的态度。
他根本不相信杜天豪的这种恶意污蔑能在法庭上站稳脚跟。
“杜若笙死了。”
站在栅栏外面的穆霆骁冷声说。
被关在铁栅栏里面的杜天凌神色猛地一僵，就连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僵直着动弹不得。
他想扭过头，看着穆霆骁的脸，可光是扭头这样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竟然都十分的吃力。
“你说什么？杜若笙，死了？”
杜天凌怔怔地问。
可还未等穆霆骁再重复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，杜天凌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，猛地一把扑到了栅栏前，两只手青筋暴起地抓住两根栅栏，歇斯底里地嘶吼道。
“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，什么叫杜若笙死了？！他三天前明明还好好的！穆霆骁，你把话给老子说清楚！”
拘留所的栅栏被杜天凌蛮横地力道晃悠的发出了剧烈的声响，惹得拘留所里的警察纷纷赶了过来。
他们看着栅栏里关着的杜天凌，双眼血红，青筋暴起的样子，心里都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忌惮。
甚至已经有人偷偷地想要去武器库里领上一把麻醉枪回来了。
可穆霆骁却像是根的本没有把杜天凌这样骇人的样子放在心上一般，他甚至从门口上前了几步，站在了杜天凌近在咫尺的面前。
“没错，杜天凌，杜若笙死了，被你投毒，害死的。”
穆霆骁那双深邃如同寒潭般的双眼里，杜天凌没有看到任何像是开玩笑的成分。
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留下了眼泪来，杜天凌仍然像是一只野兽般对着穆霆骁疯狂的嘶吼着。
“放屁！老子八年没有回去过杜家，谁投的毒，谁他妈的能投毒！”
“魏启民，杜若笙年轻时候的秘书，他已经服毒自杀了，在他留下的遗书里说，你绑架了年幼的孙子，威胁他对杜若笙投毒的。
他感念杜若笙当年对他有知遇之恩，所以在杜若笙死后，留下了一封说明了全部情况的遗书后，服毒自杀了。”
杜若笙被这个听上去环环相扣的故事给吓到了。
竟然是魏老，魏老也死了。
在这一瞬间，杜天凌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了一样，他所有的亲人，都抛下他离开了。
心里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活生生地掏去了他全部的精神，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，眼中的光芒正在一点一点的熄灭，最后化为了灰烬。
杜天凌抓着栅栏的手并没有松开，而是一点点的攥紧，再攥紧。
“啊——”
杜天凌近乎疯狂地仰天大叫了一声，声音绵远悠长，里面包含着他无尽的怒火和绝望，甚至让那些不明真相的人，心中都忍不住被震撼得有些难过了起来。
杜天凌充满了悲怆地声音散去了之后，他低下头，眸光坚定地看着穆霆骁。